第(2/3)页 “看来本侯说中了北恒王的心事了?”元旻舟朝他拱手,佯作不好意思道,“惭愧惭愧。同朝为官这么多年,如今才发觉王爷的远大志向。等皇上醒了,本侯定然会如实呈报,也可以试着为王爷争取下忧国忧民的权利……” 北恒王一口气堵在胸口,恨不得将那张脸撕烂。 这个人,似乎在说笑,却又无处不藏针,稍不注意就被扎得鲜血淋漓。 当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! 他暗暗掐了掐掌心,疼痛使脑袋清醒了些,老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,让步道:“定远侯说笑了。你才是咱们梁朝不可或缺的栋梁啊!” 说完,他便狠狠灌下一杯酒,不再言语。 元旻舟勾起唇角,似笑非笑,“您的能力,大家有目共睹,又何必如此谦虚?此前听闻皇统领您与唐世子留在天京时,本侯还想着,您父子俩是否会有不习惯的地方。如今看来,却是本侯杞人忧天了。” 北恒王眉心一跳,感觉着他唇齿间的敬称,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。 须臾,他硬着头皮问道:“定远侯的意思是?” “没什么,”元旻舟眉梢微挑,笑意凉凉地道,“本侯只是感慨下北恒王本事超群。这才在天京里待了多久,就已经与京兆尹如此熟稔了。早知道你倆有这关系,这个临时的朝堂又何必设起来……” 殿内众人齐齐变色。 饶是宠辱不惊如北恒王,也忍不住心里怒骂一句——奸诈! 他不过就怼了下谢风华,至于逼迫到这个份儿上? 当然,他若是看到某人那温情宠溺的眼神,就会知道,这样做非常有必要! 谢风华捂着肚子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 她的夫君,真是帅! 唐孟谦不忍老父被人欺负,试图以旁观者的身份道:“定远侯,此言差矣。北恒王府承蒙天恩,留守天京,自然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。今日,大家既是同为命案出力,又何来关系亲疏之说?” “唐世子是这样想的?”元旻舟笑道。 唐孟谦拧着眉头,回答他,“的确如此。定远侯可是觉得不妥?” “自然不是。”元旻舟夹着酒杯,姿态里尽显风流贵气,语气似乎也缓和了一些,“本侯只是觉得,关系亲厚并非坏事。可别用错了场合。否则,那可就贻笑大方了。” 唐孟脸色有点僵。 而北恒王早已恢复了以往的高深莫测,可细看之下,还是能窥出些许不甘。 他暗自咬牙,却不得不附和,“定远侯所言极是。一切都是本王草木皆兵了。不过,这也是出于对皇上安危的考虑,皇后娘娘想必也能谅解的吧?” 杜平飞好戏正看得上头,闻言愣了愣,笑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 见状,谢风华立即舒舒服服地靠回到椅子上,微微眯起眼,神情里有着不合时宜的慵懒,像极了得到抚摸心满意足的小猫咪。 一直以来,她都想亲眼见识下,元旻舟舌战群儒的本事。 可惜,等不到这个机会。 今日,从头到尾听下来,还真是大饱眼福了。 谁能想到,竟连北恒王父子都在他手里讨不了好! 而本来,北恒王想要凭借一群下人的话来定蒋宇的罪,最后却被元旻舟牵着鼻子绕了好大好险的一个圈。不仅差点丢掉了北恒王府“忠君爱国”的贤名,还傻乎乎地回到了原点。 真是让人看得身心舒畅! 她的夫君,可真是越看越帅! 而这时,蒋宇突然收敛了心神,周身的气势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 他眉眼清隽却暗含凛冽,像风雪中挺立的青松,接受风霜雨雪的洗礼后,蜕变成长;又像吊儿郎当的邻家少年郎,褪去青稚的外袍,披上狼人的盔甲,剑光所指,便是远方。 谢风华暗暗叹气,仰头饮下一杯酒。 这世间的成长,从来都是不经意、却又痛彻心扉的。 熬过去,就是康庄大道;熬不过,就是无尽深渊。 而蒋宇感觉自己正走在黑暗的深渊里,万般滋味都聚于八个字上。 爱而不得,生离死别。 不久前,曾经被他放在心尖儿的人,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世。而她尸骨未寒,却还要遭受这些卑贱下人无中生有的羞辱。 他心痛! 一痛,就想发泄! 于是,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,他一脚踩在脚边小厮的肩头上,龇牙咧嘴道:“你何时何地看到我踢了李太医?” 那小厮不明就里,下意识就回道:“李府……昨天……” “我踢了几脚?” “一脚,不,两脚……” “到底是几脚……” “两脚……奴才肯定是两脚……” “踢在哪儿了?” “在胸口!”那下人面色惨白,头始终都抵在了地砖上。 因为,蒋宇不允许他抬起来。 京兆尹闻言,当即冷笑,“蒋小公子,你就算问完这里的人,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。杀人偿命,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。” 蒋宇斜了他一眼,眸光像是淬了锋刃,尖锐刺骨,又带着浓浓的不屑,“你急什么?这些人证,可都是你费尽心思才找来的。总要让我问完吧?否则,谁知道,这些人有否收到歹毒之人的授意,想要置我于死地呢?” 京兆尹只当他在垂死挣扎,阴毒一笑,并不说话。 一连问了好几个下人,得到的结果几乎没有差别。 这个时候,殿内的气氛开始不对劲儿了。 武威侯几次想要走出来,打断蒋宇的动作,可每次手撑着桌子时,就会接到来自蒋宇的眼风,半直起的身子不得不坐了回去。 他看得出来,这个儿子显然已有了主意。 若是冒冒失失地冲上去,说不定还会打乱他的计划。 此时此刻,他所能做的事情,最大就是成全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