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刘郎已恨蓬山远 更隔蓬山几万重-《道非无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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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二人得了些线索之后,便沿着一个方向大面积的搜寻深入,也不知走了多少路,踏过了多少山峰,到如今已在这大荒山中找寻了两年有余,却毫无仙界踪迹。静安渐渐地熄了再寻下去的念头,只是见叶宇一直坚持,自己便无怨无悔的陪着。

    终于,这一日,两人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远眺时,竟仿佛看到有房屋迹象,两人都是异常的激动,心想在这样深山之中除了那种人,还有谁能长久的生存下去呢。两人辨明了方向,摸索着寻了过去。

    两人寻至,果真见房舍错落,竟住着不少人家,完全的一个村子模样。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们,一番交谈,言语多少有些不同,但还没有带来障碍。当知道两人来自外面的世界时,那人连忙招呼来了许多乡人,都围着两人看的看,问的问,两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街头卖艺的猴子一样,有些诧异这些“仙人”的少见多怪。终于有一位长者出面,把两人约至家中,细细的相谈。

    当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千年之前的一个朝代中为避乱世,而迁徙至此时,叶宇的心中又升起了无边的惆怅。叶宇熟读史书,将这近千年来的世事大概的跟老人说了,老人一时激动流下了泪来。他们自迁徙至此,千余年间都与世隔绝,从不知道这世上的变化,如今垂暮之年的长者,听了叶宇讲述,如何能不激动。

    这深山之中,村民所有的需求都靠这座大山和自己的努力,千余年来自给自足。这里不用交税,不用纳租,生活还是很丰裕的,只是难免太过平静,但也都遵从祖训从未离开。如今叶宇二人的到来,如石击浪,整个村子都炸了开来,都当二人如上宾一样的款待着。

    两人未说是为了寻找仙界而来,只说是听说大荒山有仙踪,特来寻访。又问了许多有关大荒山的奇异之处的问题,村民们都争相做了回答。最后两人都觉得有一个地方十分的神奇,决定前往查看。长者找来村里勇敢的猎人为他们做向导,三人稍作准备便出发了。

    有人带路,走起来就顺利了许多。三日后,终于到了村民们所说之地。确如他们所说的那样,一座高耸的山峰,仿佛从中间被斧劈刀削过一般,一面峭壁光滑平整,从山顶直垂至山脚下。峭壁所在的山脚处,似是一座山谷,常年都有大风吹出,周围的地面都被风吹得寸草不生,人更是无法接近。最奇怪的是,这山谷中曾多次喷射出许多奇形的石头,这些石头竟能从山脚直射至山顶之上,有的甚至落到更远的地方。这些石头形状怪异,坚硬无比,且沉重异常,往往拳头大小的一块都有数十斤的重量,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三人站在山顶之上,顺着峭壁往山下望去,下面漆黑一片,仿佛深不见底,还能听到风声滚滚如雷,叶宇和静安都觉十分的震惊,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地方。叶宇在山顶转了一遭,见到了那些怪异的石头。听过了这些石头的特性,又见识了石头的容貌,叶宇觉得有些像是书中提到过的陨石,便叫静安也来辨认,静安也道:“这些多半便是天外陨石,只是陨石从来都是从天而降,什么时候也能从地底喷射出来了呢?”至夜,三人在山顶寻了处避风的地方准备着安歇了。却又听猎人道:“这里还有一处奇异之事,每到夜里从这山顶望那谷中,常能看到许多的光亮,就如天上的星星一般。”二人听了又忙到峭壁处观看,而猎人却自己睡下了。

    仔细看了好久,终于看到了谷底那隐约的光亮,犹如天星点点。偶尔还有光华流动,托起一条光带。两人议论,可能是某种矿石或有飞萤之类的生物在谷底存活,却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仙家气象,两人一时气馁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天空中星繁月明,照去了这山顶的黑暗。叶宇静静的望着天空,呆呆的出神。他这样痴呆的样子,静安已不知看过了多少回了,当下说道:“这几年来我们已十分的尽力了,怕是这世间已没了去仙界的道路了,连刘海也老死凡尘,可知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才断了去仙界的道路。我们再寻下去也是枉然,还是离开这里回去吧!”叶宇不答,只是微笑着望着天空,静安正要再说时,却听叶宇说道:“静安师傅,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,我们的世界会不会也是一颗美丽的星星呢?”静安道:“古语有云,天圆地方,却是不能得知我们我们所在之地是不是一颗星星。”叶宇又道:“也许现在的天界,就在这某一颗星星之上呢。”静安笑了笑,又听叶宇道:“我们来此两年有余,该找的都找了,却是没有一点头绪,怕是刘海当年到过的地方真的没有了,我们却是该回去了。”顿了顿又听他深深地道:“馨儿,今生我怕是要失约了啊。只能等到来世再见了,即便是来世我也要找到你的。”静安拍了拍他得肩膀,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。

    次日,静安醒来却不见了叶宇,便去寻他,见他正在峭崖边上,一块立着的大石上正用剑刻着什么,少时便刻完收了剑。静安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,又见叶宇转身立在崖边,伸出手臂,把剑丢落崖下。静安不解,正想出声问他时,却见叶宇直挺着身子,往前方,往峭崖空旷的前方倾倒了下去。静安大惊,忙竭斯底里的呼道:“叶宇不要”。却见叶宇的身子越来越低,直到全部都离开了山顶。静安飞奔而至,只看到叶宇的身子朝着下方坠去,越来越小,终于再也看不到了。静安大呼着叶宇的名字,眼泪夺眶而出,渐渐的失声哭了出来。这些年来的接触,叶宇已是他最亲近的人了,看见叶宇坠崖,静安心中悲痛难掩,泪落如雨,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静安坐在崖边,望着无底的山下,只是泪落不断。猎人早听到道静安的哭声,也来到了崖边,不言语的看着静安。半日后静安方起身来到叶宇所刻的石边,见上面字迹工整,静安一行行的读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千难万仞步履坚,晨露湿衣暮色红。

    刘郎已恨蓬山远,更隔蓬山几万重。

    遥天星渡千峰转,不见伊人在何宫。

    来世仙界会有时,伤思悲念始成空。”

    静安微笑着道:“我便为你念经祈福,愿你二人来世相逢。”抽出剑来,在叶宇的诗旁刻下了“叶宇之冢”,看着这一切,两行清泪滑落在了静安的身前。默默的转过身去,口中念着经偈静静的离开了。猎人也叹息了一声,跟着去了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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